萨尔浒之战:明清战争的转折点,明朝军队到底因何而败?
1619年的冬季,东北还是林海雪原的一片,气温可能低到零下10度甚至零下20度。就在这个冬季,明朝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向了辽东,准备将林海雪原上的赫图阿拉夷为平地。然而结果却是明军几乎全军覆没。这场战争被称为“萨尔浒之战”,它改变了明清两大帝国的命运。那么明朝军队为什么会输得如此彻底?这场战争给双方到底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?我们从历史中寻找答案。
1613年,努尔哈赤吞并乌拉部,标志着除了叶赫部之外,努尔哈赤基本实现了对女真部落的统一。当年,努尔哈赤对叶赫部发动了进攻,叶赫部赶紧向明朝求援。明朝万历皇帝如梦初醒,赶紧出兵干涉,警告努尔哈赤不要再行兼并之事。事情发展到了如此地步,努尔哈赤已经别无选择,只能对明朝宣战。
1616年,他正式称汗,以“金”为国号,建立了和明朝对峙的“后金”政权。此后的两年,努尔哈赤都忙着整理内政,准备战争。1618年,努尔哈赤以“七大恨”誓师反明,标志着明清战争正式爆发。
萨尔浒之战:明清战争的转折点,明朝军队到底因何而败?
努尔哈赤首先进攻的是抚顺城,抚顺位于辽东东北浑河北岸高尔山下,是距离建州最近的一城,也是建州和明朝贸易的中心。抚顺城坚兵强,易守难攻。皇太极则建议在马市开放之日,派遣军队伪装为商队进入,然而里应外合进攻。
四月二十五,抚顺游击李开芳按例开放市场,进行贸易。努尔哈赤派遣50人伪装成马商,进入了城内,皇太极则带领5000军队埋伏到了城外。等到半夜,炮声突然响起,城内的“马商”四处放火,皇太极立即下令攻城。一时间,城内大乱,李开芳从梦中惊醒,见将领逃的逃,死的死,于是干净利落地投降了。随后,辽东巡抚李维翰派遣1万军队来追剿,竟然全军覆没。
在进攻抚顺之前,努尔哈赤就并申明军纪:“阵中所得之人,勿剥其衣,勿奸其女,勿离其夫妻,拒敌者杀之,不与敌者勿杀”。攻陷抚顺后,努尔哈赤又安置汉民千余户,给予汉人土地。努尔哈赤还继续让李开芳担任抚顺游击,并且与之进行联姻。就这样,李开芳成为了明清战争中第一个倒向努尔哈赤镇压的明朝将领。
抚顺陷落后,明朝上下惊慌失措,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。努尔哈赤在攻取抚顺和周边城池、关口后退守赫图阿拉,准备应付明朝大军的到来。然而等了两个月,明朝竟然没有动静。于是努尔哈赤决定继续再次进攻,拿下被称为“地势险峻,孤悬山中,为辽沈屏障”的清河堡。
当时辽东经略杨镐让清河堡的守军只能坚守,不能出城迎战。清河堡城墙上有1000门大炮,可谓坚不可摧。后金军队杀到城下后,邹储贤率清河守军8000余人据城设防,进行死守,后金军死伤惨重,只能将包围圈后撤。情急之下,努尔哈赤指挥军队以板车为掩护,挖清河堡的城墙。很快,城墙的东北角倒塌,八旗军蜂拥而上,清河堡被攻陷,邹储贤战死沙场。
攻陷清河堡后,努尔哈赤下令屠杀了居民五万人,毁坏了一切防御措施,将周边的民房也全部焚毁。努尔哈赤之所以会屠杀此城,原因是此城死战到底,让八旗也损失严重。而抚顺城投降了,因而得到了安抚。后金这种措施和蒙古进攻中原的措施别无二致。
抚顺城陷落后,万历皇帝立即派兵部左侍郎杨镐为辽东经略,主持辽东防务。但是辽东缺兵缺饷,其主要的精锐也在朝鲜战争中损耗殆尽。于是,万历又从全国各省调集兵力,并通知朝鲜、叶赫出兵响应。
当时辽东缺乏军饷300万,诸将请求万历皇帝从内库中拿出。然而,万历皇帝嗜钱如命,根本不肯动用自己的私房钱。于是,户部只能增加土地税为“辽饷”。全国除了贵州之外,有土地700万亩,每亩加收3厘5毫,总计加派银200万多两。
经过半年的准备,杨镐带领的10万大军终于到达了沈阳。这10万大军是从全国各地抽调的,因此也算集中了各地的经营。其中名将也不少。例如曾经参与朝鲜战争、平播之战,被称为“晚明第一猛将”的刘綎在军队担任左都督府佥书一职。杜松,“以廉勇著闻”,立功边陲,担任山海关总兵,他和刘綎并称“刘杜”。另外,李成梁的二子李如柏早年“从父出塞有功”,现在重新启用为右都督。
所谓,“一将无能,累死三军”。军中名将虽然不少,但是主帅杨镐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能之将。杨镐是以文官,担任过知县、御史等职位。在朝鲜战争中,他和邢玠、麻贵统兵4万围攻岛山,十天未能攻下,最终狼狈逃走,死伤惨重,导致“举朝嗟恨”。然而,他却将惨败嫁祸于人。1610年,他担任辽东巡抚,后来遭到弹劾,被迫离职。抚顺事变后,明朝官员竟然认为杨镐熟悉辽东事务,就推举他为辽东经略。
1619年,杨镐带领大军和蓟辽总督汪可受、辽东巡抚周永春、辽东巡按陈王庭在辽阳演武场会师,一共集结了20万大军。杨镐将明朝大军分成了四路,具体情况参考表格内容。四路大军的目标都只有一个,那就是后金首都——赫图阿拉。实际上,这就犯了重大的错误。当时后金刚建立不久,后方还未完全稳定。明朝应该以主力正面进攻,另派大军进入松花江流域,联合东海女真进攻后金后方。
当时,各路大军刚刚集合,对辽东地形还不太清楚,各路大将都主张缓兵。当时正值农历二月,东北还是白雪茫茫,大军还未适应这个低温,缓兵再进才是正确的选择。但是杨镐不听,下令大军必须立即出发。因此,明朝大军从一开始的作战思路就发生了错误,失败那就是必然的了。
针对明朝的四路进攻,努尔哈赤召集各贝勒和大臣进行了商议。李开芳建议“凭尔几路来,我只一路去”,先集中兵力对付明朝孤军深入的西路军队,得到了努尔哈赤的采纳。
努尔哈赤先派1.5万人在界凡山修建防御工事,将苏子河堵起来。(西路)杜松大部队到达苏子河,见水浅,于是立即下令渡河。明军半渡之时,努尔哈赤放水,将明军被截两半,并淹死了千余人。还有大量的士兵因为衣服被打湿而不能行动,甚至冻死。杜松带领渡河的士兵进到萨尔许,被努尔哈赤全歼。
随后,北路大军推进到尚间崖。马林听说杜松部被全歼后,立即下令大军摆成“牛头阵”,转攻为守,以炮铳应付后金弓箭。随后,努尔哈赤指挥大军围攻北路军,明朝的大军的枪炮还没有发挥威力就已经短兵相接。很快,北路大军全军覆没,马林逃走,叶赫见明军惨败,也不敢出兵。
西路和北路大军失败后,其他大军竟然浑然不知,继续按照原计划挺进。努尔哈赤在通往赫图阿拉的道路上设置了埋伏,然后带领4000人去和刘綎的东路大军接战。东路军冒着严寒翻山越岭,早已疲惫不堪。突然,一个假冒的明朝士兵前来告诉刘綎,说杜松已经到了赫图阿拉城下。刘綎一听,这还了得,生怕别人抢了功,于是下令部队急速推进。没想到,刘綎进入了埋伏圈,力战而死,东路军溃败。而来助战的朝鲜军见状立即选择了投降。
杨镐得知三路大军已经溃败,命令李如柏撤军。如此,明朝总算没有落得全军覆没。这场战役的第一战在萨尔浒进行,因此被称为“萨尔浒之战”。此战,明军阵亡了4.58万人,损失的辎重、武器不计其数。
萨尔浒之战中,明朝辽东的精锐部队损失惨重,再也没有主动进攻的能力了。此后,辽东的占据转为了防守,而后金就处于了主动进攻的一方。因此,萨尔浒之战被视为明清战争的转折点。
此战后,明朝人心惶惶,不知所措。努尔哈赤则在明朝还未商量好对策的时候进攻叶赫,正式实现了对女真部落的统一。随后攻陷了开原、铁岭,大有吞并辽东的态势。
辽东,在明朝边防体系的建设中是最重要的一环。朱元璋说“沧海之东,辽为首疆,中夏既宁,斯必戍守”,因此在此设置了辽东都司。迁都北京后,辽东的地理位置更加重要,所谓“辽地为京师左臂,西拱神州,北连胡寇,东邻朝鲜……实畿辅之要防,山海之雄服也。”
明朝在争论了五个月后,终于派遣熊廷弼取代杨镐经略辽东。当时的辽东出现了村空、城空,兵械、粮向馈乏,将卒思逃,军无斗志的情况。1620年,袁应泰取代熊廷弼镇守辽东,使得辽东局势一日不如一日。1621年,努尔哈赤直接攻占了沈阳和辽阳,使得整个辽东基本纳入到了后金的版图之中,而这距离萨尔浒之战不过两年而已。
辽东失陷,导致辽东防御体系崩溃,明朝东北的防御线从辽东边墙撤退到了辽西走廊。此后,明朝不得不加大对“辽饷”的征收,将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放于辽西战场,使得明朝内部的矛盾激化了。辽东陷落后不久,明朝就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,明朝从此陷入到了内外夹攻之中。因此,萨尔浒之战是明朝辽东沦陷的开始,而辽东的沦陷又是明朝灭亡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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