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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棣杀了方孝孺,姚广孝为什么说“天下读书种子绝矣”

建文四年(1402年)六月己巳,朱棣在南京奉天殿即皇帝位,革除建文年号,改当年为洪武三十五年,宣布建文帝是非法政权。

建文帝下落不明和官员们的不合作让朱棣心神不定,登基之后,朱棣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巩固皇权正义性。

朱棣起兵的名义是“清君侧”,君没了,“君侧”还在,这是不能被允许的。为了强调正义性,必须指出这些人是万恶之源,是害死建文帝真正的凶手,放过谁也不能放过他们。

为了正义,朱棣必须对他们展开清算。

除了齐泰黄子澄、铁铉以及众多建文遗臣,朱棣的清算名单上还有一位重要人物——方孝孺。

在这次大清算中,方孝孺的惨剧更令人触目惊心。

如果说黄子澄、齐泰被杀是自取其祸,方孝孺本不应该死。

方孝孺,是因空印案被杀的济南知府的方克勤之子,从小就是个神童。方孝孺的特长是读书,当初宋濂被太祖称赞为第一文臣,宋濂之后如果还有第一文臣,那就是方孝孺。

宋濂对这位学生推许有加,并曾预言:再过二十年,你们就会相信我,这小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代文宗。

方孝孺是朱元璋留给子孙的遗产,早在洪武十五年,方孝孺就被举荐到京城,当时他已名满天下,但老朱并没有重用他,只是丢给他一个汉中教授的职位打发他离开了。

这并不是朱元璋不识货,反而是他对人才的保护。在洪武朝,老朱以猛治国,他的政治策略是先霸后王——“上方心在赏罚,未遑教化”,这个时候重用方孝孺是不合适的,很可能害了他。

老朱并非不认可仁政,只是他认为皇权有力,君威彰显后方可以德治国,述行仁义。他把仁政寄托到了朱标身上,一天他对朱标说:我给你留了个人才,现在我把他安排在蜀中磨炼他的棱角,到你当了皇帝再重用他,一定能给你很多帮助。

朱标早死,朱允炆启用方孝孺为翰林学士,负责为他排疑解难。方孝孺才47岁,已是海内一代大儒。朱棣的首席谋士,黑衣僧人姚广孝很敬佩他的才华,特地让人给朱棣带话:攻下北京后,方孝孺一定不肯投降,您千万不能杀他。

道衍还着重加了一句:杀孝孺,天下读书种子绝矣。

方孝孺也是坚定的削藩派,但在这次靖难战争里,他并不算建文帝决策天团的核心成员,主要工作是批答文书,起草文件,朝廷讨伐燕王的诏令、檄文都出自方孝孺的手笔。

也是由于这点,当朱棣需要一个人帮他起草登基诏书时,方孝孺成了最好的人选。

宣召方孝孺时,朱棣一身明黄色龙袍,端坐龙椅,好似睥睨天下,俯视万生。

方孝孺人未到声先至,全身缟素,披麻戴孝,大哭进殿。

朱棣好不尴尬又不便立即发作,两人进行了如下一番对话。

朱棣说:“先生不要错怪我,我只是想效法周公辅成王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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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孝孺问:“成王安在?”

“已经自焚了。”

“为啥不立建文帝之子?”

“国家乱了,需要年长的皇帝。”

“为啥不立建文帝之弟?”

朱棣绷不住了:“这是我们的家事!”

他命左右递上纸笔:“这封诏书,非得先生来写不可。”

方孝孺接过笔来投之于地,边哭边骂:“死即死耳,诏不可草。”

方孝孺果然厉害,几句话把朱棣问得哑口无言,朱允炆就算死了,他还有儿子,还有弟弟啊。按照你老爸定下的规则,也该立其子或其弟,而不是你朱老四坐上龙椅吧。周公辅成王之类的鬼话就不要说了,天下人都知道你是狼子野心。

朱棣大怒,命将方孝孺磔于市,姚广孝的叮嘱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
关于方孝孺的死,还流传着诛十族的说法。

朱棣恼羞成怒问道:“你就不怕我灭了你九族?”

方孝孺大义凛然:“便十族奈何!”

历史上从没诛十族的说法,为了凑满十族,朱棣将他弟子朋友也算为一族,一并诛之,从此流传下诛十族这个触目惊心的典故。

诛十族可能是后来人们的传说,但根据记载,方孝孺族人受牵连被杀者达到847人,十族还是九族区别已经不太大了。

往小了说,方孝孺全族被戮只是受战争波及的一个数字,与一场战争动辄数十万人伤亡相比微乎其微。

往大了说,方孝孺被杀的意义远不止如此。

知识改变命运,不管改朝换代,沧海桑田,读书求知永远是人间真理。方孝孺这样的人才百年也难出一个,被称为“读书种子”的他“工文章,醇深雄迈。每一篇出,海内争相传诵”。

出家人道衍从不打诳语。“杀孝孺,天下读书种子绝矣”,所谓“天下读书种子”并不光是字面意思,怪杰道衍识人鉴才自有独到之处。方孝孺不只是个读书人,他更是个政治思想家,文章第一只是其次,道衍所看重的是方孝孺当世楷模的道德精神。

方孝孺正是一代雄主朱元璋在重法建君威时,特意为后世子孙所保留的道统传人,寄望于他发扬士人志行,儒家道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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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国君臣的特别器重虽然视角不同,却有着相似的关注思路,无论是君王的仁政构想.还是儒者的明道寄托,方孝孺已被定位为有明一代,承续道统,昌明圣学的历史传人。

方孝孺之志向,首选在于将终生积学推广于世。其次在于整理圣人之成法,著之在书,以为来世之准绳。

可见读书种子的精神不仅在于读书,更重要的在于学以用世,得君行道。《明史》称方孝孺“恒以明王道、致太平为已任”。

以这个标准,“读书种子”出仕是为了“行道”而非为利禄。要求固守价值理想,以之作为参与政治社会活动的准则。

所以“读书种子”的含义就是儒家“修已以安百姓”,内圣而外王的理想人格。

老朱千算万算,没算到老四会和大孙子干架。方孝孺亦如他所料,坚持儒家道统,坚决不承认篡位者朱棣为合法。

道衍早已看到这点,故此叮嘱朱棣,切不可杀方孝孺。

堂堂大明皇帝,就容不下一个书呆子?朱棣大可表现得高风亮节一点,就算他不想让方孝孺说话,也不必用诛九族十族这样极端的方式。杀方孝孺成为他一生洗不去的污点,今天的人谈起那段历史,仍旧不寒而栗。

道衍一语成箴,我们都知道唐诗、宋词是古典诗文的最高峰,为啥恢复华夏文化的明朝没出现过这种复兴。有明一朝昌盛的是小说等通俗文学,正统诗文质量下滑明显,除了文学本身的发展趋势,与王朝本身对艺术的导向也有关系。

方孝孺这样的读书种子被杀,天下读书人噤若寒蝉,谁还敢学方孝孺。

那么读书种子之死给明代士人造成什么影响呢?

明末清初学界的公认意见是,明之亡,士人清谈与疏佞是重要原因之一。何以出现清谈孔孟、不谙世务这种现象?

在明末大儒刘宗周、顾亭林等人认为,正是因为明末士大夫缺少了关心世用的精神,其学术活动才沦丧为放荡的话语形式。

刘宗周弟子黄宗羲又说,这种现象为“讲学而不修德”,所以为了针砭时弊,他们师徒都极力推崇方孝孺。

失去了儒家的入世精神,明代士大夫的政治生活沦为空泛的讲学活动,正所谓“讲学之风,至明季而极盛,亦至明季两极弊”。

士大夫们或创寺修庙,施田立碑;或接纳高僧、谈禅说理;或披剃空山、著书立说等等,其盛况远超唐宋士大夫,直可与魏晋玄谈相媲美。

在整个社会失去价值担当者的情况下,不独士大夫自己已经无法挽救自已命运与理想,整个时代离悲剧性的结局也为时不远了。

讲明代之亡,归之于儒生士大夫们的袖手清谈,纵然过于绝对,却也难以否认它是一种事实。

而探讨这种清谈之风的动因,只能从绝对皇权对“读书种子”方孝孺的屠戮说起。

钱穆先生说,方孝孺“身系道统之重,天下士心所为向慕,然中道催折,更为罹不世之祸”。

胡适更是说“甚至留有方孝孺片纸只字也是有罪的,这是明成祖要毁灭方孝孺的政治思想。所以以后明朝200年,再没有政治思想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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