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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坚之死的真相

公元191年春,孙坚攻入洛阳,修复诸陵、祠以太牢,在得到传国玉玺之后,引军还,住鲁阳。

初平三年,术使坚征荆州,击刘表。表遣黄祖逆於樊、邓之间。坚击破之,追渡汉水,遂围襄阳,单马行岘山,为祖军士所射杀。——《三国志》

这段记载非常简单,但也存在很多疑点,最大的问题在于:孙坚为何不乘胜追击,反而一路撤回鲁阳?

本文,咱们就来聊一聊其中的原因。

孙坚之死的真相孙坚之死的真相

一、孙坚的意图

董卓在撤出洛阳之后,便开始布防:

乃使东中郎将董越屯黾(渑)池,中郎将段煨屯华阴,中郎将牛辅屯安邑,其余诸将布在诸县,以御山东。——《资治通鉴》

这句话很有意思,从地图上看,黾池与华阴,是阻挡孙坚西进的重要关卡,另据《三国志》所言,此时董卓正于陕县聚兵,无论孙坚顺黄河而上,还是走陆路西进,这陕县,都是必经之地。至于牛辅所屯的安邑,位于河东郡,那里是白波军的活跃区。

所以,几乎可以肯定:董卓并没有把其他诸侯放在眼里,他所“御”的,是孙坚和白波军。

坚乃埽除宗庙,平塞诸陵,分兵出函谷关,至新安、黾池间。——《后汉书》

我想,孙坚此时,依旧想要和董卓继续玩儿命。显然,这与《三国志》所说不符。

无论哪一份史料为真,结果都是一样的,孙坚撤退了。那么,他为何要在声威达到顶峰之时做出如此选择呢?原因主要有三个:

其一,因为玉玺。有朋友说,孙坚既然私藏玉玺,便有不臣的打算。只是我认为,如果是忠臣,就必须藏匿玉玺,试想,当时汉朝处于何等状态?将玉玺上交,最终会落入何人之手?答案并不难猜。

其二,因为袁术。此时袁术已经与袁绍翻脸,而他需要孙坚的战力。

其三,因为袁绍。与袁术召孙坚攻伐刘表不同,袁绍已经遣周喁(一说是周昂)为豫州刺史,趁孙坚北上时袭取他的根据地——阳城。两者的不同点在于,孙坚是否真的成了袁术的“一把刀”。

我个人倾向于第三点。至于孙坚为何不是为了袁术,咱们稍后再聊。

借此感叹一下,孙坚的豫州刺史,起码是由袁术表奏,而周喁,却是被袁绍这位渤海太守私自任命,更为无奈的是,如此大逆之举,居然还能得到那么多人支持,可见当时风气,也足见袁家的势力。

二、袁绍的目的

公元190年正月,各路诸侯共推袁绍为盟主,起兵讨伐董卓。从各种史料可以看出,《三国志》所认为的诸侯“不思战”,恐怕并非事实。

在这样的情况下,袁绍打算立刘虞为帝。有朋友认为,袁绍早有此想法。或许吧,只是这样一来,联军的义举,便成了造反,这与起兵的初衷相悖。

在提议遭到袁术的驳斥之后,两人彻底决裂。

但是,此时的袁绍,正在准备夺取冀州,如果再与袁术开战,岂不腹背受敌?韩馥在北、袁术在南、董卓与白波军在西,诶?白波军不是反董的吗?是,也不是,白波军本为黄巾军,是支农民的队伍,他们想要的,是推翻汉朝,而不仅仅是攻灭董卓。

所以,袁绍最明智的做法,是表面上与袁术合作,让孙坚拖住董卓,自己专心去对付韩馥。

然而,袁绍却将手伸向了豫州,恐怕是担心孙坚太过勇猛,一旦后者攻入长安,那么自己这个盟主,便什么都不是了。

袁绍并不傻,他选择与袁术不和的刘表联手,这样一来,南有刘表,西有张扬和王匡,东有刘岱,北有公孙瓒,袁绍的目的非常明显,就是吃掉韩馥之后,以冀州作为根据地,发展自己的小弟,然后成为东汉权臣。

是时岱与袁绍、公孙瓒和亲,绍令妻子居岱所,瓒亦遣从事范方将骑助岱。——《三国志》

其他人咱们此前聊过,这里简单说说刘岱。刘岱与袁绍和亲,没有具体说明,但袁绍之妻姓刘。《三国志》的意思,好像是袁绍在往刘岱处送人质,恐怕真实情况并非如此,刘夫人与刘岱很可能是血亲。

总之,袁绍的梦,已经做好,就等实现的那一天。当然,后面发生了许多变数,比如张扬被南匈奴单于于扶罗劫持、公孙瓒因公孙越的事和袁绍翻脸等等,这些都是后话。

聊到这里,不知您是否也有此想法,对于孙坚来说,他只有两条路:

其一,北上冀州,投袁绍。这不会是孙坚的选择,他一生都在平叛,如果投袁绍,就要做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乱臣贼子,威望尽毁。

其二,撤回鲁阳,找袁术。此时,袁术并没有表现出不臣之举,相反,他一路支持着孙坚去讨伐董卓,还以大义怒骂袁绍。

所以,当孙坚的指挥部被偷袭时,去长安就太危险了,必须先解决后顾之忧。于是在打退了周喁之后,便前往鲁阳与袁术汇合。

三、袁术的制约

袁术为何要让孙坚南下,去攻打刘表呢?

有朋友认为,这是显而易见的,袁术目前最大的威胁就是刘表,当然要派战力最强的人。

可是,袁术的对手不止是刘表,还有袁绍派来的周喁,而且孙坚名义上还是豫州刺史,他的进攻方向,应该是东面。

所以我想,袁术之所以这样做,一来,是怕放虎归山,一旦孙坚解决了东边的威胁,不知是否还会为袁术所用,而且孙坚的老家在吴郡,不在袁术的势力范围内。二来,袁术的基础并不在南阳,而是汝南,孙坚若得豫州,便拿住了自己的命脉。

由此,也为“孙坚并非袁术手下”添加了一点佐证。

所以,除非得到荆州,否则袁术不会放孙坚东进。

后面的故事,便如开篇所引用的那样,孙坚一路,势如破竹,兵围襄阳城,刘表派遣黄祖连夜去搬请救兵,但仍不是对手,眼见城破人亡,孙坚却突然“单马行岘山”,最终被逃至那里的黄祖射杀。

孙坚的死还有另一种说法,即为“刘表部将吕公与孙坚缘山而斗,孙坚轻骑寻山,吕公将士以大石砸中孙坚的脑袋,‘脑出物故’”。无论是哪种,都能看出孙坚太过轻敌,他打了一辈子仗,却不懂“山林之内最是凶险”的道理,显然,这个道理,他的儿子孙策也不懂。

孙坚死时,孙策没在身边,所以由侄子孙贲扶灵,并率领余部投奔了袁术。孙贲有个女儿孙氏,嫁给了曹操最能打的儿子——黄须儿曹彰,两人的孙子曹芳,后来以养子的身份继承了魏明帝曹叡的皇位,成为了魏国第三位皇帝。

回看孙坚最后的遭遇,究竟谁才是让这位英雄落幕的罪人呢?我认为自己的推断,至少还算靠谱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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