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英宗:谁才是我的老爸?
儒家学说传承到宋代,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僵化。于是乎,皇帝如何称呼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成了一个大问题。当然,如果老、新皇帝本就是亲生父子,便不会有这样的问题。关键是新皇帝是老皇帝的侄儿子,新皇帝叫谁爸爸就成了需要讨论的话题。
宋英宗:谁才是我的老爸?
这事发生在宋英宗身上。
宋英宗赵曙原本是濮王赵允让的儿子。因为宋仁宗无子(曾有一个儿子,但夭折),赵曙便被仁宗收养,后来继位当上了皇帝。于是,问题来了,英宗该管谁叫爸爸呢?朝中大臣分为了两派。一派以韩琦、欧阳修为代表,认为这是一个白痴问题,是谁生的就应该叫谁爸爸,这是人之常情,根本不需要讨论。另一派以司马光为代表,主张英宗应该叫仁宗爸爸,叫赵允让伯父。理由是,在儒家的宗法制度下,英宗是小宗入继大宗,所以仁宗是英宗的“法定老爸”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应该英宗应该称自己的老爸为伯父。
两派各自都拥有许多粉丝,尤以司马光这一派为多,也更加活跃。御史中丞贾黯是司马光一派的死忠粉,甚至在弥留之际仍然念念不忘这件事。临死前,他专门写下遗书,请求英宗一定要叫自己的老爸为伯伯。司马光派的大臣蔡伉特地求见英宗,痛哭流涕地进行劝谏,把这个称呼问题上升到了国家存亡的高度,连英宗也为他的忠诚而感动不已。更有甚者,司马光一派居然还上书要求把“祸国殃民”的韩琦、欧阳修处斩以谢天下。
面对司马光派的凌厉攻势,韩琦、欧阳修乃至英宗都意识到仁宗的皇后曹太后是一个关键。但是,曹太后与英宗不和,要取得她的支持十分困难。最后,不知道韩琦等人用了什么手段,居然让曹太后在尊赵允让为皇考(也就是叫自己老爸为老爸)的文书上签了字。
英宗拿到这份最高指示后,便快刀斩乱麻下令停止这件称呼大事的讨论。至此,韩琦、欧阳修一派终于取得了胜利。
这件关于称呼问题的争论在历史上称为“濮议”,持续时间长达18个月之久。
“濮议”本是一件小事,宋朝的士大夫们却认为是天崩地裂的大事,甚至比当年西夏国连连击败,丧师失地还要重要。这充分说明了儒家思想在宋代的异化,更暴露了宋代士大夫怯于外战,勇于内斗的恶劣特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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